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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A/克里澤】男友力三十題-02.我一直在這裡

給噗浪上雅蘿桑的生賀//艸//～

※大學球隊&同居設定

　　一直到踏進了家門他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凌晨三點，沒有宵禁的學生公寓倒仍是稱不上鴉雀無聲。或許是因為如此吧，那本該顯得相當違和的、從門縫裡透出的隱約燈光，在踏上階梯的過程裡就一直被青年堂堂的忽略了──直到那扇擋去了絕大部分光亮的遮蔽物也被逕直推開為止。

　　微微瞇了瞇眼，敞開的門後能清楚看見陽台上未熄的冷光。

　　檢討比賽錄像到這個時候當然是晚得有些誇張，但身為一隊之長這種事情克里斯其實也沒少幹過，這種時候他自然是會先發封帶著點歉意的簡訊通知對方不必等自己回家──畢竟真的鬧得晚了直接睡在視聽室的前科也是有的──然後在隔天的早飯桌上，盡其所能的逗消某位臉頰鼓得活像松鼠的投手的怒氣。

 

　　然而彆扭歸彆扭，澤村榮純依然總會乖乖地在他回家以前熄燈睡覺。

　　就像是說著即使只有一點點也好，想盡可能的幫助情人減少一些辛勞。

 

　　光是這般當事人自己全然沒察覺到、卻在一言一行間流漏了出來的深深體諒，就足以讓人充滿不畏風雨的勇氣了吧。一面這麼想著，他一面皺著眉呼喊起那個熟悉的名子、卻在看見那人的背影時驀然啞了聲。

　　「……澤村？」

 

***

 

　　其實早已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在大賽越趨激烈的月份裡，狀況總會變本加厲地惡化。

　　最困擾的莫過於要怎麼在隔天的練習裡交代自己的黑眼圈、要怎麼在不睡到打呼的情況下熬過來日枯燥的課程、以及在那位淺眠的伴侶身邊，該如何不驚醒對方的下床去洗把臉。一年來這些難關他自認已經克服了不少，在對方頻繁晚歸的這個時節卻依然時不時的就會出岔子而招來克里斯的懷疑。

　　不就是個噩夢嘛！

　　只是夢而已、只是個夢只是個夢又不是什麼荒謬的歷史重演，少年反覆對自己這麼強調著，卻依然頻頻地在午夜夢迴驚醒、而不能不感到有些挫敗的。

　　「可惡啊澤村你堂堂的男子漢！被小小的惡夢就這樣打敗豈不是太丟臉了！不其實好像也沒被打敗啦，只是這種情況就整個讓人、莫名的很不爽啊──」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年輕投手倒似乎不覺得這個行為更加丟臉的對著鏡子喃喃自語著，然後如同每個嚇醒後找不著對方體溫的夜晚，給自己熱了杯牛奶就往陽台跑去。

　　在這個時節這麼做其實是有些太冷了，但他總覺得只有這種靜謐卻又不死寂的氛圍、才能讓自己混亂的腦子好好冷靜下來。

　　──不趕緊睡著明天又要被克里斯前輩說了。

　　沉吟了一聲，天知道他有多希望自己能趕緊找回一丁點睡意，才不致在這個已經夠忙碌的時節還要成為令對方操心的存在。

　　可是在接連幾夜的鬧騰下，夢境鮮明的景象如今生了根一樣的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夢裡的視線彷彿幼兒學步般跌跌撞撞，在即使踮緊了腳尖也無法望見終點的、遙無止境的漫長道路上，拼命的向前走著。一路上磕磕拌拌，卻在不知不覺間，眼前出現了一個向自己張開雙臂的身影。

　　在泛著冷意的道路上依然透出太陽一樣的溫暖，帶著一抹儘管模糊的，卻讓他感到那麼安心的笑。

　　於是卯足了勁、儘管身上像是跌傷了一般還帶點刺痛依然拼命奔跑著，只希望什麼時候，能緊緊擁抱住那個在前方鼓勵著自己的人影。距離並不算遙遠，每每當他認為那已是自己伸手能及的範圍時，卻在下一秒、場景象是審判日到來一般赫然崩壞。

　　餘光裡他只瞧見那身影的右肩染出一片艷紅，深深烙上他的視網膜，刺痛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

　　『克里斯前輩──』

 

 

　　「澤村？」

 

 

　　沒能意識到自己流出的眼淚，應和著那個呼喚自己名子的熟悉聲音，他驚訝地抬起頭。

　　「前輩？唔哇真巧，我──」

　　我正出來醒醒腦看等會能不能趕緊睡著，話都說出了一半、他才驚覺瞞過對方不才是自己的最初目的嗎而慌亂的住了嘴。

　　看著眼前人一雙眉頭緊緊蹙著、平時總顯得沉穩的眼睛此刻就那樣定定盯住自己，一霎那間少年還有些疑惑的，卻在下一刻毫無預警就被抱了個滿懷。

　　「──？！」

　　等等怎麼了、克里斯前輩會冷嗎要不我幫前輩也熱杯牛奶、力道太大我呼吸有點困難──各式各樣的思緒在腦子裡像煙火似的炸著，耳邊低沉的話語卻一個字也沒有被他遺漏，像球場中總為他指引出一條道路的聲音、任背景再怎麼吵雜依然清晰無比。

 

　　怎麼了？有什麼難受的事情都可以告訴我的。

　　眼淚一下子就像扭開了水龍頭，少年在一陣哽咽之後、終於沒能忍住的大哭出聲。

 

　　「嗚……克里斯前輩──」

　　「等、什麼！？」

　　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饒是在這方面經驗豐富的克里斯也有些慌亂的，卻也只能將手覆上對方顫抖的背、如同在他們踏上球場前他總會做的那樣，安撫的輕輕拍著。

　　發生什麼事了，他在他耳邊低聲重複著，帶著當事人毫無自覺、卻彷彿極盡了世間溫柔的不捨。

　　那少年就這麼抽抽噎噎的，窩在夢中總在最後一刻支離破碎的懷抱裡，終於是將長久糾纏著自己的夢魘乖乖的從實招來。

 

　　「……明明就知道只是夢而已，」像是不肯被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埋進對方胸膛的臉令澤村榮純此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明明好不容易能和克里斯前輩一起打球了，我不喜歡自己還一直想這種事情。」

　　而青年只是一語不發的，金色眼睛低低沉著，一如許多同儕總愛給他的評價那樣、令人難以看出太多的情緒波動。

　　再次開口時，低沉溫潤的聲音卻像是梗著什麼似的，帶上了極其罕見的沙啞。

　　「抱歉，讓你擔心了。」

　　「……什麼，」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把表情藏起來的企圖，澤村榮純抬起那一張哭花的臉、在克里斯的懷裡掙扎了起來，「為什麼道歉，前輩才不用道歉，都是我害克里斯前輩這種時期還要處裡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我我我真的是──」

　　男子卻像是打定主意不打算再聽到任何辯解的、頭一低對上那雙兀自帶著水氣的亮棕色眼睛，然後逕直吻上了少年的唇。

 

　　十二月的空氣即使在半室內的陽台依然是帶著十成的涼意，他們偎著彼此的體溫，綿長的吻夾雜著喘息聲；像是要將對方哭泣的聲音緊緊擁抱住，又像是渴望將心口疼痛的情緒、用對方的溫度好好地包容後將之消除。

　　直到唇間從冰冷到了幾乎是發燙的地步，男子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看著澤村就那麼紅成了蘋果一般的雙頰，他撥了撥那頭參差瀏海、又一次將唇在對方的額上輕輕一點。然後像是安撫著受到驚嚇的孩子一般，在這漫長夜晚裡，終於頭一次露出了笑容。

　　「不會再離開了。」聲音輕輕柔柔地、卻帶著許諾一生的重量。「無論是現在，還是從今以後的每一場比賽，我會一直在這裡──」

　　一直在你的身邊。

 

-fin-

寫完赫然一點才發現至此投捕大三角都寫過一遍了......想著下次來個降御湊兩桌（完全不需要